康尚赢(1928年—1994年),清河康氏第二十代族人。13岁参加抗日斗争,是一位机智勇敢的小八路。值此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我们特意走访了康尚赢的妻子孙玉梅老人(1930年生)和子女康洪生等人,通过他们的讲述和回忆,这位小八路的形象更清晰起来。
康尚赢自幼读过几年私塾,接受过进步思想教育,从小争强好胜,一心要参加八路,13岁跟随父亲康瑞峰参加革命,在地方抗日斗争中,传送情报,冒险锄奸。他也曾英勇杀敌,在战斗中挂彩,痊愈后,两腿肚子上都落下手掌大的伤疤。
1942年,康尚赢14岁。有一天,组织上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以探亲为名,去三十多里路以外的宏毅县(该县是1942年10月冀南行政公署为纪念牺牲的冀南军区司令员杨宏明和政治部主任孙毅民而设置的,1945年撤销。现在河北临西县有一条最宽广的大街命名为“宏毅大街”)第五区驻地传送情报。当时,康尚赢的父亲康瑞峰就在宏毅县第五区任地方武装中队长(队员有五六十人编制),队伍驻扎在赵店邵庄一带。他根本没想到,让他执行这次任务,就是组织上有意给他提供父子相见的方便。
尚赢带着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化装成一个小要饭的,按照指定的路线,一路行走。一个人独自执行任务,尚赢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也难免有一点紧张。好则,“小要饭的”一路顺利,没遇上什么麻烦。到了邵庄,他一见到父亲,禁不住惊喜地跳了起来!他向父亲说明来意,报告情况后,又见娘亲,母子俩竟痛哭流泪。父亲说:“都不要哭了,任务你完成了,母子也见面了,挺好的,没有事就在这里待一天,明天你早走,好回去复命。”
第二天他父亲又给他换了一个大一点的篮子,把手枪放到篮子底下,上面再放七八个烧饼火烧,用布盖好,交给他,顺便又给他找了一根坚硬的棍子。然后父母亲把他送出村外,千叮咛万嘱咐,望着他远去。
走到谢炉村时,天快到晌午了。离家还有一半的路程,他感到肚子饿了,便准备在这儿吃点东西,就进了一家饭店坐下。他心想,这次任务已顺利完成,没什么牵挂了,就在这歇歇脚,填饱肚子再赶路吧!就对店主人说“掌柜的给我来八两焖饼”(旧时为十六两一斤),掌柜的回应一声“好了”,又反问了一句“你是干什么的”?尚赢说:“我是要饭的。”掌柜的又问:“你篮子里放的是什么?”尚赢不耐烦地说:“我篮子里放的是什么你管不着。”掌柜一看这小孩这样说话,赶紧把这里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这里常有日伪军来客店,检查过路行人,你不想说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可以,不过吃饭以前,我替你把篮子保管好,吃完饭走时我再把篮子还给你。尚赢答应将篮子交给掌柜的保管,其实掌柜的就是我们的地下交通员,他知道篮子里有问题,就把篮子藏了起来,以防万一。不大一会儿,谢炉据点的日伪军果真来到饭店巡逻排查。
日伪军一进饭店,发现一个小孩在吃饭,便吼道:“你是干什么的?”尚赢说:“我是要饭的。”一个日伪军说:“要饭的,要饭的也吃得起焖饼,把他带走,拉到炮楼上审讯一下就知道了!”掌柜的见状,连忙起来打圆场:“老总,别和一个要饭的小孩过不去。那饼是我刚打发他的。”日伪军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推着尚赢要他走。正在这时,来了一个肩上背着好多大小笊篱的江湖手艺人叫康长河。康长河进屋一看,几个日伪军正欺负一个小孩,便上前说:“你们为什么欺负小孩?”日伪军说:“他是八路。”康长河仔细一看,小孩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族兄弟,赶忙又说:“他是我的本家兄弟,家里穷得很,揭不开锅了,爹娘让他出来要饭的。我担保他不是八路。”其实,康长河是打着江湖手艺人的幌子,给共产党八路军办事的。他知道尚赢父子俩都参加了八路军,一旦把他抓进据点,后果不堪设想。日伪军见康长河说的有鼻子有眼,这才放了手。等日伪军走远以后,尚赢叫掌柜的把篮子拿出来要走,长河说慢,顺便打开篮子一看,一下子傻了眼:“小兄弟,你玩的真大,一个人带着枪出来,你不要命了?不怕死呀?今天要不是碰上我,鬼子把你带走,到了炮楼上揍你一顿,死不了也得脱层皮,弄不好就把你的小命搭上。”尚赢说:“是是是,谢谢大哥。”其实,尚赢也有些后怕。他从此事吸取了教训,加上组织的教育,使他认识到对敌斗争时时都要谨慎、机警,不能只靠胆大、勇敢。后来,峨二庄的左邻右舍都传说着康长河的这句话:“要不是我,就没有康尚赢这一家人。”
1943年春,日本侵略者作垂死的挣扎,在峨二庄康氏墓地上修建据点炮楼。它们侵我国土,掠夺资源,杀我同胞,还践踏我康氏祖坟墓地,真是罪恶滔天!敌炮楼离峨二庄村最近的地方也就是500来米,炮楼里的日伪军时时进村抢财掠物,把骚扰老百姓当做家常便饭。有一个姓吴的日伪班长,经常带人进村抢掠、还串寡妇门调戏妇女。抗日武装决定除掉这一汉奸,把任务交给了康尚赢。1944年初的一天,通过一段时间的跟踪,他掌握了日伪班长进村的规律,便和绰号拾老鼠(顾玉海)的队员一起隐蔽起来,等发现姓吴的进村钻进了胡同又拐了弯,就紧跟几步冲上去,对准姓吴的后背就是一枪,打中了要害,当场绝命闭气。为村民、也为康家兄弟爷们除了一害!
由于清河县人民群众在共产党领导下,一直积极开展敌后抗日斗争,迫使峨二庄、黄金庄、指坊头炮楼据点的日伪军于1944年7月30日凌晨撤离。1945年6月26日,龟缩在王官庄中心据点的日伪军,也打着外出“扫荡”的幌子向西逃走,县大队和两个自卫队一起追击,打得敌人狼狈逃窜。清河县遂告解放。
1945年抗战胜利后,尚赢因父亲在清河县地方武装任职,不能在家照顾双亲和种地,自己便解甲归田,替父母孝敬年迈的爷爷奶奶。为延续香火,遂于1948年结婚。自此,一直务农。
(河北省清河县康氏分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