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夏季的一个夜晚,月明星稀,旷野里静的出奇。突然夜空里传来“呀”的一声,只见一把雪亮的刺刀刺进了叛徒张志学的胸膛,他一头栽倒在预先挖好的土坑里,结束了他可耻的一生。
张志学原是深南县六区游击队一班的战士,二十六七岁,平素在家好吃懒做,养成了一种二流子习气。他曾受抗日思想的影响参加了八路军的区游击队,到部队后由于吃不了苦,过不惯部队的严格的组织生活,作风散漫,贪图享受,因此经常受到班长的批评。于是就“开小差”回了家,后来跑到赵家圈据点给日军当了特务。
“张志学投敌了!”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游击队,立刻引起了战士们的痛恨。但谁也没想到,他行动得这样快,在他投敌后没几天,就带领宪兵队到我们的堡垒户(有地道的房东)起走了六支步枪,然后又连续到游击队员们的家里进行敲诈勒索和抓捕一些村庄的抗日村干部。一时间弄得我们常住的几个村庄的干部、抗属和一般老百姓都人心惶惶。游击队本身也时常有受到敌人袭击的威胁。战士们恨得咬牙切齿,都纷纷要求领导赶紧铲除这个叛徒,以绝后患。
游击队领导经过分析,觉得张志学熟悉游击队的活动规律,又了解游击队常住的村庄和住户,仅仅靠游击队本身的力量抓捕这个叛徒确有一定困难。于是便协同区特派员向各个村庄的抗日村长布置了任务,撒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天叛徒张志学打扮成一个下地干活的农民,头戴草帽,肩扛锄头到前王村侦查时被我抓获。当夜,游击队宿营在胡家堂村,把他四马倒攒蹄地吊到梁头上,屋内点上了煤油灯,并派哨兵严加看守。凌晨三点多钟,正当夜深人静、人困马乏的时候,游击队领导起来查哨,进屋一看:发现叛徒不翼而飞,梁头上只剩下了被割断的绳索微微摇摆,看押犯人的哨兵正抱着枪坐在椅子上鼾睡。
“犯人呢!”游击队领导厉声问道。
哨兵在瞌睡中突然惊醒,茫然不知所措。他“我……我”了两声检讨说:“我睡着了,领导处分我吧!”
“处分以后再说,快!快集合!”
我们都是和衣而卧,闻声立即起床站队集合。
“叛徒张志学今夜逃跑了,究竟是谁放跑的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马上转移……”
游击队领导三言两语,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眼前的危险处境,然后命令游击队立刻向前王村转移。
当我们刚出胡家堂村北口,就听到村南面“咴咴”的马叫声,显
然这是叛徒逃跑后带领日伪军突然奔袭而来。一班长王福印气愤地说:“妈的,怎么叫他给跑了!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再抓住他不能让他过夜……”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约又过了半个月,叛徒张志学又窜至 冀南辖区大金庄一带,为敌“扫荡”刺探我军情况,被冀南友邻部队
捕获,当天就由我游击队派人押回。这次,区长和几个受害最严重
村庄的村长都来了,经过审判,决定当夜将其处以极刑。游击队又
召开了一次批斗会,几个受害的游击队员纷纷控诉他敲诈勒索和抓捕我干部、家属的罪行。这个恬不知耻的叛徒竟然向区长哀求说:“区长,你再等一天,我找人来保我……”
“保你!谁也保不了你!你说!那天你逃跑是谁放的你!”一
班长王福印气的脸色通红地问。
“不就是……”叛徒想咬王福印,吭吭哧哧地说。
“放屁!我放你,要依着我那天就报销你!”王福印上前想踢叛徒一脚。
游击队领导一边制止王福印,一边说:“你不要乱咬人,我们不
会相信你的鬼话。那天放你是你的亲戚,也就是那个房东,你掩护
他没用!”
叛徒不吭声了,过了一会他又反复无赖地乞求说什么他能找人来保他的鬼话。
批斗会一结束,立即将这个叛徒押赴刑场。在路上不知怎么搞的,他竟然把套在他脖子上的绞索撸到了头顶,看样子他还想乘机逃跑。这时一个游击队员用枪筒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又把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叫了一声:“怎么打人呀!”
“打人,等一会儿还要打死你呢!”端枪准备用刺刀挑他的一班
长王福印气喘吁吁地说:“好你个兔崽子,临死还不老实,看我等一
会儿怎么收拾你。”
为什么用刺刀挑他呢?在当时的恶劣环境下,一是怕枪声暴露目标,二是为了节省子弹。
到了前王村西南一块谷子地里,前王村村长已带人挖好了一
个土坑。叛徒张志学站在土坑前还恬不知耻地乞求再过一天处决
他。区长愤怒地说:“要想活命,何必当初!”一挥手,“执行!”
叛徒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转自《冀中的血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