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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克清的故事》选载(十五)

浏览: 次 日期:2015-07-22

第三章  风雨同舟(之八)

痛苦的诀别

1976年6月21日,朱老总会见澳大利亚联邦总理马尔科姆·弗雷泽,这是他最后一次会见外宾。不知何故,会见时间推迟了,当时外交部工作人员未通知朱老总,他在人民大会堂长久地等候。外边天热,室内空调温度过低。朱老总九十高龄,在室内外温差悬殊的房子呆久了,着了凉,引起咳嗽,伴低烧,吃了点止咳消炎药,症状不见减轻。25日那天,康大姐回家比较晚,老总一夜不停地咳嗽吐痰。第二天早晨,康大姐发现痰里带血。北京医院医生会诊后,他们建议住院治疗。朱老总想到第二天还有会见外宾的任务,说:“不要紧嘛,等明天会见外宾后再住院也不晚。”

那天,康大姐照常上班,朱老总身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对她说:“朱老总的病,医生看过,建议马上住院。”康大姐问住哪个医院?顾英奇大夫说:“还是住北京四医院。”康大姐说:“拜托医生啦。”

当时天气很热,老总住四楼,病情严重。这样,康大姐就紧张起来,朱老总的病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严重?康大姐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老总各方面看起来都比较正常。天气热得难受,没有空调,把房门、窗户打开也不行,里外一样热。康大姐想为他争取调整一下房子,朱老总坚决不同意。他说:“进到医院来,一切听从医生安排。他们自有他们的道理,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由于病情加重,朱老总表现出烦躁不安,饭吃不下,觉睡不好。热,更使他感到难受。电扇也不解决问题,更不敢直接对着吹。康大姐找医生了解病情,他们说是“心脏衰竭”,“糖尿病严重,心肌也有问题”——接着,组织会诊。早饭后来了一屋子的人,会诊之后,提出了多种治疗方案,众说不一,后来决定用卡达霉素,据说这种药用多了对肾脏有损伤,会尿路不通。果然,打针以后,排尿越来越少,输进药液一千至两千CC,排尿只有两百CC。肾脏出现问题,有尿中毒的危险,康大姐请求换药。这时,在老总身体四周都放了冰块。院方和医务人员也想尽办法,竭力抢救。

当时为朱老总专门成立了医疗组,组长是中央军委副秘书长苏振华,副组长李素文,成员有姚连蔚、吴桂贤、刘湘屏。刘湘屏是当时的卫生部长,同江青的关系比较密切。她在三楼住,每天都要来看老总一次。她的态度与神情,都让康大姐感到她对朱老总缺少真诚的关心。有一次,康大姐听见她问负责朱老总医疗的主管医生:“还能拖多久?”

七月初,朱老总已报病危,但神志还比较清醒。一天李先念来到医院看他。这时,他想的还是国家和人民,他关心的还是国家的生产建设。当时,他闭着眼睛,听说先念来了,立即睁开,两人紧紧地握手,他轻声慢慢地说:“生产要抓,不抓生产,将来不可收拾。”又说:“生产为什么不能抓,哪有社会主义不抓生产的道理?要抓好!”

他说得很慢,康大姐和李先念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有些激动,老总的这些话是针对“四人帮”胡作非为而发的。特别是后面的话。

后来,再有人来看他,他都要睁开眼,但是已不能说话。很快就神志不清了。这是叶剑英打电话,要来看他。康大姐极度悲痛,对叶帅说:“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1976年7月6日,朱老总去世了。一位无产阶级革命家,为中国人民革命事业奋斗了几十年,建立了丰功伟绩的伟人,永远离开了我们。

朱老总从住院到去世,只有十天,6月26日住北京医院,7月6日去世。康大姐同他1929年结婚已近五十年。随着岁月的推移,相互了解和感情也与日俱增。他走的如此匆忙,他自己怕也毫无思想准备。去住院的那天,他还作了很快回家和继续工作的打算。康大姐也十分乐观地打算不久就会接他出院。所以没有想到需要问他一些话,他也没有留下向康大姐交代的话。一想到这些,康大姐就心如刀绞。

那一段时间,康大姐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但是,很快康大姐就从悲痛之中解脱出来。康大姐想到老总的为人,想到他对康大姐的希望,特别是他生前“革命到底”的遗言,康大姐必须继承他的遗志,更加坚强、勇敢地担起未来的日子。对老总的最好怀念,不是悲痛和泪水,也不只是几句誓言,而是坚定不移地以实际行动,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先辈们的理想早一日实现。

遵照朱老总生前遗愿,康大姐把他历年积存的两万多元存款交给党组织,作为他最后一次向党交的党费。

  

第四章   心系妇幼(之一)

马背摇篮曲

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祖国大地上烽火连天、狼烟四起。中国军民同仇敌忾,共同抗日。前方硝烟弥漫、炮声隆隆,后方储备资源,蓄势待发。共产党人用忠诚和信仰,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为捍卫民族的尊严和领土的完整,奋不顾身、冲锋陷阵。

当抗日战争到了枕戈待旦、越演约激烈,当侵略者的狼子野心日益嚣张、疯狂枪杀中国妇女儿童时,无数热血青年及有识之士,浴血奋战在抗战救国的最前沿。眼看前方大批将士的孩子和烈士的后代,成为无家可归的孩子,康克清整夜无眠,心如刀割,痛心疾首。她觉得不能让前方的官兵流血又流泪,得给他们每人一颗“定心丸”,妥善安置其子女,免除他们的顾虑。她在作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放弃勇当一名指挥官的愿望,主动响应上级部门的指示,勇挑妇女儿童工作的重任。

她深切地感悟到:前方杀敌是革命的需要。后方也有前线,成立妇救会,建立托儿所、幼儿所、战时保育院,为前线流血卖命的勇士,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尽心尽职培育他们的后代是当务之急,也是在为抗战贡献力量。前线战火纷飞,战争严峻残酷,手榴弹不长眼睛,将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们的子女必须得到很好的照料。她从繁忙紧张的工作中抽出精力,积极加入到妇女儿童的领导教育中。

1938年3月10日,战时儿童保育会在武汉成立。宋美龄为理事长,李德全为副会长。康克清当时在八路军总部工作,也被选为这次会议的理事。总共参与人员包括国际友人达283人。为了战时儿童保育院尽快成立,康克清与朱老总分别住在枣林庄和王家峪村。虽说相隔只有五六里路,但为了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在大多数的时间内,他们过着“牛郎织女”的单身生活,难得相聚一回。当时华北前线工作至关重要和紧张,总部机关分散在好几个地方。康克清东奔西走,今天跑这个村调研,明天跑到那个村商讨问题,理顺关系。忙碌起来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没吃饭。

同年7月,陕甘宁边区妇女联合会、各界抗敌后援会、青年救国会、鲁迅师范学院、延安市托儿所等十多个团体发起筹备,举行了陕甘宁边区儿童分会成立大会。抗日战争后期和解放战争时期,在晋冀鲁豫、晋察、苏皖、山东等根据地、解放区,先后办起了托儿所、保育院。1946年5月16日,建立了儿童保育分会,在杨家岭召开成立大会,选出委员共七人。康克清先后担任副主任、主任的职务。从那时起,她走上了可以说是专职儿童工作的岗位,成为新中国儿童保育工作的一名辛勤的园丁,成为她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折。

想必大家都知道,陕甘宁边区在当时是一个交通闭塞,贫困落后的地方。缺医少药,群众生活水平极低。愚昧无知及封建习俗,像一把把无形的锁链,给妇女儿童带来无尽的痛苦与灾难。缠足的妇女拖儿带女行动不便,行走困难,封建迷信思想泛滥作乱。当地村民信奉的是神汉、巫医、诸神,根本无法理解科学与进步的关系。面对当时儿童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现状,康克清等同志焦虑不安、心急如焚,火速召集抽调一些精干人员,对其评估研讨后决定:治病必须标本兼治,从根本上破除迷信,转变观念,提高思想觉悟,彻底铲除和砸碎“族权、神权、夫权”的腐朽理念。她动员广大同胞积极投入到抗日战争的火热事业,为国勇挑重担,甘洒热血;为民排忧解难,多办实事。对革命的后代,一定要予以高度的关怀与重视。

为了广纳人才,吸收先进青年加入到妇女保育工作行列,康克清采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思想动员与说服教育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相互磨合的方法,做了大量的工作。她以实际行动鼓舞女同胞,用先进的事例引导人们,让有为青年自愿来到服务于前方的保育院,从事光荣而神圣的幼教事业。通过她的身体力行和大胆倡导,不少饱学之士及莘莘学子,认识到中国革命的重要性,毅然回到祖国的怀抱,踊跃加入到挽救民族危亡的斗争中。有的大家闺秀舍弃优越的环境,自愿报名从事保育工作;有的女同胞从家底丰厚的都市走出,到充满艰辛的火红战斗中洗涤灵魂。到后来,这支由各路青年组成的幼教师资队伍,越来越壮大、越来越精干。收养的抗日遗孤、烈士子女、英雄的下一代也越来越多。这些从小失去双亲,或生下来根本没见着亲人一面的儿童,在祖国大家庭里同吃同住同欢乐,得到多方面的关照与调教。

康克清号召大家:一切工作、一切付出,都为“保卫民族的后代”,“女同志到保育战线上来”!她的强烈呼唤,在全国起到了积极的反响。许多同胞在她的大声疾呼下,先后来到保育战线任职。这些来自各条战线的优秀女青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舍生忘死、忘我工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女同胞、女战士,有的跟她素昧平生、未曾谋面,但康克清为她们的事迹感动,多次给他们献旗,想办法在报刊上大幅报道她们的先进事迹,让她们再接再厉。

康克清跟朱德既是模范夫妻,也是革命的伴侣。朱老总的工作,康大姐全力支持并热情响应。康大姐着手的妇女儿童事业,朱老总也是积极帮扶,积极参与。朱老总对儿童工作的热心与关注,对她工作的支持与首肯,无形中给予了她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她在党校学习的后阶段,就已经把儿童工作排在重要的日程上。1940年保育院扩建迁至延安北门外,1941年,延安女子大学和中央统战部托儿所与战时保育院合并,收托儿童三百名后改成第一保育院。为躲避胡宗南的进攻,该保育院曾几经周折,疏散迁移至山西,解放后又迁返到了西安。为这,康克清做了大量强有力的工作,为保育院走上健康正规的轨道,劳心费神、竭尽全力。

1944年秋天,是抗日战争总反攻、争取胜利的关键时期,延安将有大批的干部奔赴前线战斗。康克清响应蔡畅书记的指示,担当了“再筹建一所保育院”,以解决部分出征干部的子女抚养问题的重任。朱老总也把这项任务,看成是他份内的事。她自己更是任务在身,责无旁贷、全身心的投入。凡是儿童的节日、项目等各种活动,他们都要参加。刘伯承与他的爱人都在前线,他们的儿子“小太行”的饮食起居,完全托付给康大姐夫妇俩照料。以至于他们从前线返回来,儿子不认他们,管教康大姐夫妇为爸爸妈妈。

在筹建延安第二保育院期间,朱老总与康大姐一起翻山越岭,颠簸劳累,反复勘查论证,缜密思索。从地址的确定到开工建设;从设备的完善齐全、到栏杆扶墙的牢固性;从窑洞的稳固安全到竣工典礼,再到儿童玩具,生活必须及添置物品等,她与朱德总司令都要亲自过问考证。抗战胜利的前夕,这所刚建起来的保育院,迎来了第一批孩子。保育院正规运作后,她与朱老总经常跟个别闹情绪、不安分工作的人员,做耐心细致的疏导和启迪教育工作,讲解做好幼教事业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后来,这些同志都爱上了这门职业。

生活在战时保育院里的孩子,是幸福快乐的。在经济匮乏,物资紧缺的非凡岁月,孩子们吃的是白米饭、白面条,肉类食品也有充分保证。在游乐场,在课堂,在工厂,随处可见穿着新潮时尚,外貌时髦摩登的孩童。这些“洋娃娃”、“红苹果”、“胖冬瓜”、“娇娇女”的身上洋溢着幸福欢快,根本察觉不到忧伤与痛苦的痕迹。时任第二保育院院长张炽昌是位新调来的男士,他对身上的担子感到压力和困惑,个别同志也怀有杂念、抱有抵触情绪。细心的康克清,逐个逐个地对他们进行苦口婆心的劝慰,以鲜活的故事和感人的事例鞭策与激励他们,使这些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大的转变和提升。

非常时期的保育院是大花园和大家庭,收养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孩童。面对这么多孩子的吃喝拉撒,安全防御、预防接种、防病治病、妇幼保健,以及幼儿教育等诸多问题,都必须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科学完善的管理制度。前方战时紧迫,战士无暇顾及家中,后方保障工作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而且还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等事宜。为此康克清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克服一系列困难和矛盾,给孩子送去温暖和关怀,带给他们物质和精神的食粮。她要求所有保育院必须要统一思想,严肃纪律,恪尽职守,安心专一,确保全身心地投入到幼教事业。同时还要尽快消除不稳定因素,摒弃落后思想,严厉抵制和坚决打击妨碍工作进程的动机和言行。

她要大家坚决响应、果断执行上级“大人在,孩子在,大人不在,孩子也要在”的指示命令。想尽办法保护好每一个孩子的生命安全,一切行动听从上级组织的指挥与安排。在保育院执行转移前,已经给孩子们备足了吃的用的。在实施转移时,在每一头前行的马背上,安放两只稳固的小摇床,让孩子们安睡在临时的摇篮里,能够吃上香喷喷的油炒面,享受精美的饼干和糕点,以及鲜美可口的营养食品。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整天哼哼唧唧、嘻嘻哈哈地嬉笑玩耍,分享美食。吃饱喝足了,又在温暖舒适的安乐窝里,做着快乐甜蜜的梦。后来,她又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些安全归来的儿童,分期分批地护送到他们父母身边团圆。

对于那些父母双双阵亡,无家可归的烈士遗孤,康克清让他们继续留宿在保育院,安排有专门的幼教人员及保姆阿姨们担负喂养,让孩子们在环境优美的大家庭中,过着天真无瑕、衣食无忧的童年。延安第二保育院迁到北京后,康克清无论公务多么繁忙,不管身体多么不便和疲倦,她都要抽空来保育院,与教职工谈心交流及沟通,过问教职工的学习与工作情况。她每次都要来到孩子们中间,与她们抱成一团,嘘寒问暖,亲切交谈。询问大家吃得好不好,生活习惯不习惯,是不是想念家人等等。她还手把手地教她们读书识字,玩智力游戏,耐心倾听孩子的心声。每逢节假日,她都会把这些可爱的孩子,带到自己的家中聚一聚,闹一闹,让他们感受加的温暖和爱的滋润。

康克清既是出色的领导,严格的师长,也是慈祥称职的母亲。她为祖国、为人民、为中国的解放和妇女儿童的事业,殚精竭虑、舍生忘死、奉献了毕生的心血。她不仅把朱德跟前妻的孩子视若己出,关怀备至,倾力调教培养,也将无数烈士的后代,当成是自己的亲骨肉和“心肝宝贝”。在孩子的心目中,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亲妈妈和尊敬慈祥、为人师表的好老师。这些在战火纷飞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在祖国亲人的关怀教育下,都陆续成为各行各业的骨干力量和共和国的栋梁之才。当这些孩子纷纷喊出发自心灵深处那一声声柔软动听的“康妈妈”时,她热泪纵横,欣慰的荣光在她脸上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