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姑定姜,是卫定公的夫人,卫国公子的母亲。公子娶亲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媳妇也没有生下孩子。媳妇服丧满三年后,定姜送她再出嫁,亲自将她送到城外。定姜心中既有对媳妇的不舍,又有对儿子的缅怀,她感到悲楚伤心,目送媳妇远去的背影,泪水洒落。于是赋诗道:“燕子双双展翅飞,尾翼舒展似双剪。这位姑娘出嫁了,远远送她到郊外。目送直到看不见,泪落如雨泣涕不断。” 定姜送走媳妇之后回来,哭着回头遥望,又赋诗道:“可要时常念先君,勉励寡人不忘怀。” 君子称赞定姜是仁慈的婆婆,对媳妇很是厚爱。
卫定公厌恶孙林父,孙林父逃亡到晋国。晋国国君派使臣郤犨到卫国,请求定公允许孙林父回国,定公要想拒绝。定姜说道:“不可以这样,孙林父是先君宗卿的后代。大国又出面请求,你不答应他,我们就可能会亡国。虽然你很讨厌他,但这比亡国要好啊!你还是忍一忍吧。安定百姓,宽恕宗卿,不也是很好吗?”定公这才让孙林父回来。君子称赞定姜能使国家远离祸患灾难。《诗经》中说:“行为准则没有差错,为此作为四国之法则。”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定公去世后,立妾敬姒的儿子衎为君主,就是卫献公。献公在服丧的时候十分怠慢。定姜哭累了休息,见献公不悲哀,便吃不下饭,渴不进水,叹气道:“这个人啊,卫国将要败在他的手里,他一定会先残害贤人,上天要灭卫国啊!可惜我不能鱄让来主持国政!”大夫们听到她的话后都感到害怕。从此孙文子不敢把贵重物品放在卫国收藏。鱄是献公的弟弟,叫子鲜。鱄非常贤能,定姜要想立他为国君,但是没有成功。
后来卫献公很暴虐,对定姜轻慢侮辱,终于被大家赶了出去。献公逃到国境时,让祝宗向宗庙报告自己的出逃,并申诉自己无罪。定姜说:“不行,如果没有罪,神灵是不会被欺骗的。若你有罪,怎能说无罪?而且就你身为国君的言行来看,你不和贤能的大臣商谋,而和奸佞的小臣商量,这是第一项罪过;先君有上卿作为师保,你却轻视他们,这是第二项罪;我用手巾与梳子勤恳侍奉先君,你却将我像婢妾一样残暴对待,这是第三项罪过。你只能向宗庙报告说你逃亡,不能自称无罪。” 后来靠鱄的力量,献公才得以回国。君子称赞定姜能够用言辞说教。《诗经》中说:“我的话很管用。”说的就是她。
郑国的皇耳率兵攻打卫国,孙文子占卜是否追击他们,把卦象献给定姜看,说道:“卦兆显示如同山陵,出征的一方会损失其英雄。” 定姜道:“出征者丧失英雄,有利于抵御敌寇。请大夫谋划一下吧!”卫国军队追击郑军,在犬丘之地俘获了皇耳。君子称赞定姜能通达事理。《诗经》中说:“辅佐啊辅佐,君子尽其职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颂说:卫姑定姜,送走媳妇时作诗。对媳妇恩爱慈惠,流着眼泪遥望她。多次劝谏献公,反而被他怪罪责难。她聪明有远见,擅长修饰自己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