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台儿庄大战英烈寻访小组在河南省驻马店市西平县,寻访到抗战已故英雄康法如的两个儿子,他的大儿子康代周讲述了父亲生前英勇作战的事迹,腿被炸伤,肠子流出体外,仍奋勇作战。
康法如(1899~1951)第三十军第三十一师副师长兼九十三旅旅长,字利民。河南省驻马店市西平县杨庄乡大康庄人。
幼时家贫。靠同宗介绍进入本村义学启蒙。1921年到河南省信阳第十六混成旅投军。开始当勤务兵,常给人理发。由于为人诚实,作战勇敢,深得上司器重,由班长逐级升任营长,1928年任团长。1930年中原大战时。率领部队担负洛阳到郑州之间作战任务,归鹿钟麟第十八军第六十九师师长葛云龙指挥,9月17日杨虎城部攻占洛阳龙门。中原地区西北军退路被截断。随师长葛云龙被南京政府改编为陆军第三十三师。10月任第九十七旅第一九三团团长。部队由洛阳调赴湖北省浠水一带。1932年春,受副师长鹿文彬指使。组织部队在半道伏击由前线视察返回的葛云龙师长及其随从人员。事泄后,带领全团投奔第三十一师张印湘部。正值该师在湖北省麻城以北的第九十三旅作战被歼。旅长被俘。康法如团与第九十三旅残部合编,恢复原番号,由康法如任第九十三旅旅长。1932年6月底随部队调往江西省。
1935年4月30日授予陆军上校军衔。1935年下半年,随部开往苏北整训。后调往信阳武胜关一带构筑国防工事。1936年任第三十一师副师长。1936年10月28日授予陆军少将军衔。不久进入陆军大学将官讲习班深造。
抗战爆发后,于1937年7月12日奉命率部北上。先后在河北省良乡,琉璃河、涿州以及山西省娘子关等地与进犯日军展开激战。1938年3月19日接到命令,第三十一师由河南省许昌一带急赴徐州东北台儿庄地区阻击南进之敌。康法如时任三十一师副师长兼第九十三旅旅长。
1938年3月24日,奉命固守台儿庄,担任台儿庄守城指挥官。当日凌晨,敌人在优势火力掩护下。向台儿庄发起猛烈攻击。守军依托既设工事顽强抵抗,还不断派出小部队发起反击。战斗空前激烈!不久台儿庄北部城墙被敌炮火摧毁。敌人由突破口涌入城内200余人,在惨烈拼战中,守军186团副团长代理团长王震受重伤。被救下阵地抢救,由三十一师师附王冠五代理186团团长。当天早上六点。康法如督战台儿庄,仅几个小时在巡视阵地时被炮弹炸伤。26日上午,敌人重新发起进攻。北门再被突破。康法如裹伤督率守城官兵与敌苦战,逐屋反复争夺!死战不退!我步工兵猛扑不能下,此门亦难以堵塞,日军陆续窜入向东大街蚕食,我守兵塞于巷。抛瓦罐,掷家具。拆栋倾墙以堵击,卒遏制敌之进展。27日,日军攻入北门。守军奋起巷战,伤亡2800余人。28日晚,敌人300余人猛攻台儿庄西北角,西门告急。康法如督率部队反击。同日军巷战,战至深夜,将入侵之敌大部消灭,守军伤亡500余人。29日,敌人继续向台儿庄增兵。康法如督率176团向台儿庄西北城角反攻。双方再次开展激战。6时,康法如命令继续围攻。日军放起火来。官兵们冒火突击。日军用火力网封锁大门,进攻极为困难。同时日军用军用宣传机器进行大肆叫嚣宣传。说:“已经占领了台儿庄”。幸亏守军上下齐心奋战,方能维持其危局。10时,庄外日军又对台儿庄发动攻势。城墙吃紧,康法如只好留一部分兵力监视院子里的残敌。集中大部兵力对付庄外冲锋的日军,夜一时,寨内街区大部失守。关键时刻,康法如带领一个团进城增援。配合原守军组织猛烈反击。康法如亲率敢死队,冲进日军占据的院落,用大刀、手榴弹,与敌短兵相接,进行肉搏!30日清晨。为解除日军对台儿庄西门交通威胁。台儿庄守城指挥官康法如集中迫击炮轰击西北角之敌。11时,敌机12架空袭台儿庄,城内房屋大部被毁,日军乘机发动猛攻。康法如在与敌混战中肠子流出体外,他用手把肠子塞进肚子里,仍与敌拼战!与敌肉搏数小时后被日机扔的炸弹炸成重伤,昏迷过去。他的勤务兵叫张天才,是山东人,连忙和战友一起把康法如救下阵地,送往漯河、武汉治疗。伤愈后。康法如重新返回原部队,在河南省南阳,唐河一带参加对日作战,
康代周说:“我父亲副师长这个岗位不用亲自到战场去参战,只需在指挥部进行指挥。但他非要上战场,依他的性格脾气,就是死了也要死在战场上。士兵对他非常信任,一个副师长能亲自带兵上前线打仗,部队的士气大振,士兵们打起仗来也是奋不顾身。那时候的战斗太残酷,都无法形容了,能激烈到啥程度呢,拼刺刀肉搏战时,大刀都砍坏了,他们就扑上前去用嘴咬,有时把日本人的耳朵都咬下来了。”康代周说,小时候经常翻的一本战地影集给他的印象最深,那里面有父亲带领士兵和日军进行肉搏战的照片。“战士们都光着膀子,手里挥舞着大刀,嘴里还衔着一把刀。” 康代周老人又拿出一本名为《中国抗日战争血肉长城》的书,其书中记载着:“日军占据台儿庄西北,对西门运河浮桥威胁甚巨,因此31师副师长康法如决心将其肃清,先以迫击炮轰击,再以步兵冲击,激战之中,日军12架飞机临空投弹,我军300多官兵伤亡,康法如也负重伤,攻势顿挫。日军乘势反击,几乎夺占了台儿庄东南半个城区。幸亏30师176团1营、2营跑步入镇增援,迅速占领南北大街,才稳定住战局。”
父亲虽然去世了几十年,但他对父亲的印象尤为深刻。康代周说,他生前对子女的要求非常严格,教育孩子们绝对不能自认是当官的子女而去欺负别人。他的生活很俭朴,对穷人非常好。逢年过节时,特别困难的乡亲找到他,他都会送一些粮食,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康代周回忆说:“记得有一次,我们村子里来一个耍猴卖艺的,当地一个无赖要敲诈他。艺人很害怕,找到了我父亲,父亲很气愤,告诉无赖说,你如果想要钱,就到我家来找我要钱。无赖吓跑了,父亲又把艺人叫到家里来吃饭,并说如果再有人欺负他,就来找他。”“提起台儿庄大战,亲戚、朋友、邻里都说父亲是抗日英雄”。康代周说,“每当有人赞扬父亲时,他总是神情庄重的说,自从我到台儿庄参加战斗,就没想着要活着回来,我只是个从战争中爬出来的幸运者,在台儿庄大战中牺牲的弟兄们,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辑自2013年4月4日《齐鲁晚报》,略有增删,康法如曾孙康浩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