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九旬黄埔老人康天一的传奇人生
作者:逵富太
随王凌云 当驻防兵 1947年12月(民国三十六年),国民党为了阻止刘伯承、邓小平大军廷金大别山,蒋介石在武汉召开华中紧急军事会议。会上宣布成立南阳第十三绥靖区,王凌云任司令官,副司令万式炯,主要推行党政军统一的总作战方案,实行以军事为主,扩大地方武装,严密保甲组织的办法,来对付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南下。 王凌云将自己的嫡系、装备优良的整九师改编为第二军。军长由陈克非担任,副军长尹作干、段成涛,下辖第九师、七十师、二六四师三个师。另外以被人民解放军击垮的第十五军的番号,在南阳大肆抓壮丁,改编地方杂牌武装,而重新组成。军长刘平,参谋长廖传彬,下辖第二四三师、六十四师、一六九师。上述两个军归第十三绥靖区所辖。 王凌云来到南阳以后,撤销河南省保安司令部南阳指挥所下属的保安团及其他的杂牌武装,统归十五军辖,康天一编入243师七二七团四连当排长,此后,他成了王凌云部队的一员。 这期间,王凌云为了固守南阳,修飞机场(天一也参加了,主要是督促民夫干活)、挖工事,筑地堡、抓壮丁,扩充队伍,强征军粮,补充给养,然后纠集各县逃在南阳的地方团队,放在外围进行防守,腾出他的王牌第九军,出击“扫荡”,企图消灭南阳的地方革命武装力量。 康天一所在的连队因为属于杂牌军,被安置在石桥镇西北一个叫三尖山的地方驻扎。实际是宛城外围的一个军事据点。王凌云把该连队放在这里,是叫他们来充当“马前卒”和“替死鬼”。因为地方革命武装在近郊一带活动的很频繁。 由于驻扎的地方偏远,天一所在的连没有参加陈、谢兵团的“豫西牵牛”之战,也没有参加激烈的宛东战役。他们只参加一些零星的增援战斗。 局势混乱 寻找上司 王凌云的部队在南阳屡碰钉子。1948年5月,他的二二六加强团,以邓县地方团队作向导,扬言占领邓县,企图打通去襄阳的通道,结果还不到半个月,他的这个团河邓县地方团队就被解放军全歼。 在方城拐河,王凌云的二二八团和一个炮兵连在当地团队的配合下,抢了解放军的粮食,回到柳村时,被解放军包围全歼。 宛东战役打响后,第五绥靖区司令张轸率领的五万军队,损失惨重,在解放军主力部队转移后才偷偷地溜回信阳。 王凌云看到大势已去,准备南逃。特别是人民解放军101旅进逼到南阳城西王村一带时,城里城外乱成一锅粥。 此时,康天一所在的连队奉命守卫绥靖公署的官邸,可当时他们匆忙地赶到宛城时,却因城门关闭,实行戒严,只好在城外打转转。 当时,从城内逃出的老百姓和商人很多,拖儿带女,携带行李,城外的白河岸边显得乱糟糟的。 这时,康天一看到一个士兵在抽烟,就问到:“你吸的烟是从哪里买的?我到处都买不到。” “从逃难的老百姓处搞到的。” “什么,你们是趁乱打劫吗?” 士兵知道康天一最恨的是趁乱打劫百姓财物,连忙分辨说:“排长,是渡河的商人因行动不便,送给我们的。” 康天一听罢解释,才没有对士兵们发火。 康天一带兵到了独山的玄妙观。灵官殿内,有两个南阳女中学生,吓得瑟瑟乱抖,面朝墙壁,不敢抬头看人。而士兵一看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挤着往前看热闹,庙内一片混乱。 天一把士兵们呵退以后,上前问明了情况。原来这两个女子为避兵乱,是从宛城到蒲山一亲戚家躲避的。天一对她们说,我们正好要回三尖山,可护送你们到蒲山,两个女子表示感谢。 到达蒲山时,两个女子邀请天一去亲戚家坐坐,被婉言谢绝了。 后来,天一打听到南河店驻有一个团部,经王品三、朱云南介绍,到七十四团七连当了排长。 南阳解放 回到康庄 1948年11月3日,南阳解放的前夜,康天一因患了痔疮,走不成路,被两个士兵用担架抬到宛城部队医院去治疗。但宛城四门紧闭,他们在城外呆了一夜,也没进城。后找到一个熟人,了解到城内的混乱情况,天一于是决定不进城,让人把他抬回康庄。 母亲看到天一患病回来,十分心疼,找来乡里的郎中,精心为他看病,没几天,病就痊愈了。但在这时,王凌云的不对已经放弃了南阳的城防。 1948年11月4日凌晨,南阳城四门紧闭,只准进不准出,王凌云的军队已做好逃跑的准备。他们把有关的机密文件档案烧毁,值钱的东西装上汽车,不值钱的东西就地毁掉。 王凌云的司令部驻在老镇台衙门。此时,除国民党士兵外,东西辕门及长春街一带已见不到人影,所有商店关门,只有骡马店的牲畜被征用来拉粮食和其它军用物品。 天一后来得知,这天上午八点钟,南阳十三所学校的师生接到了司令部的通知:“各校员工和十七岁以上的青年学生,一律随军撤退,否则以通敌论处。”并又指定:“上午十二时以前,齐集朝山街寨门内,听命令,违者以军法处之。” 各校师生没人敢提个“不”字,匆忙收拾一番,有的怕误了时辰,连换洗的衣服也来不及带,只抱着个被子跟着就走。师生们集聚在朝山街寨门后,经王凌云手下军官将各校行动次序编排后,出南寨门,过白河走南新公路,直奔新野。由于大家眷念家乡、情绪低沉,到傍晚才走到三十里屯。从此这三千多师生开始了长达数月的流亡生涯。 天一还了解到,11月4日下午四时许,人民解放军豫西六分区独立旅(即39团),由团政委李吉太率第三营首批进城,南阳各界群众敲锣打鼓到街上欢迎解放军进驻南阳。第二天上午,黎锡福司令员、李立政委和地委的干部也到达南阳,开始了接管工作,从此,南阳跨入了崭新的时代。 天一虽躺在病床上,也衷心祝愿南阳人能从此过上平安的好日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