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九旬黄埔老人康天一的传奇人生

                                   作者：逵富太

南昌古城 康天一他们这批被105师师部接收后，安排在南昌城东郊的一座小楼内待命。因49军大部人马开赴修水张公洞一带设防阻止日军东进，军需物资一下子接济不上，每个新兵只发一件棉衣，尚没有裤子。天一穿上棉衣，挺合身，人也显得干练、精神了许多。吃的也不错，6个人一桌，四菜一汤，米饭尽管吃，对于天一他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孩子来说，感到很满足。住宿条件也比在赴赣途中强了许多。新兵们对当时的一切都有一种新鲜感，不仅打听、了解南昌古城的有关情况，而且通过长官的训话，开始关注军事形势的变化。 天一了解到，南昌市江西省的省会，系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南方古城，春秋战国以前，青云浦至艾溪湖一带就是居民密集之地。春秋时属吴国，后属越国，战国时归楚国。秦始皇分天下为36郡，南昌地属九江郡。汉初颖阳侯灌婴率兵驻扎于此，正式设豫章郡和南昌县，想以此为“昌大南疆”的据点，进而平定南越地区。东汉初年，在旧城之北筑新城，周长十里，城门6座。至东晋范宁为豫州太守时，又扩大为8个城门。隋初置洪州总管府，唐初改为都督府，即王勃《滕王阁序》所说的“洪都新府”。贞元年间改为南昌，成为江西的首府。宋恢复为洪州府，城周长30里，共16座城门。元为真金太子（裕宗）的封地，故改为龙兴路。明、清为南昌府，辛亥革命后府被废，成为江西省省会。1927年周恩来、朱德、贺龙等人在此领导了“八一南昌起义”。现日军逼近南昌，该地成为双方争夺的战略要地。 南昌濒临赣江，城内有东、西、北三湖及贤士湖、青山湖，城外西山连绵百里，屏障风景点甚多，前人总括为“豫章十景”。百花洲、佑民寺、洗马池、宁王府、绳金塔、孺子亭等。都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康天一他们这批新兵，因整装待命，军纪制约，只是路过章江门外的滕王阁看了几眼，就匆匆离去。 康天一对战友们说：“南昌是美丽的古城，比我们家乡的宛城大，小日本要占领它，我们虽是新兵，但作为中国的军人，一定要捍卫它，使古城和人民不受侵略者的蹂躏。” 赣州培训 在南昌住了数天，这批新兵接到了命令，奔赴赣州所辖的金吉县，接受6个月的培训，为前线输送新鲜血液和战斗骨干。 天一他们来到了金吉县，住在一所学校内，被分成两个中队，10个分队，他们为13期的培训学员，加上校本部的人，共300多人。天一他们晚到3个月，属于插班，培训班由一正两副3名长官，政治指导员和教育副官分别对其施教。天一他们主要接受两大项的教育：一是练操典和射击，领会教盘含义。立正、稍息、队列、队形、跑步、出操、卧倒、匍匐、射击演习，头顶烈日，挥汗如雨，摸爬滚打，生活非常单调和枯燥。对于天一来说，能够吃这份苦，因为在家乡康庄时，他就是武术队的成员，练武比起军训来，经受的磨难恐怕更多。天一挺过来了，在军训中表现得非常出色，受到了长官的好评，常常在典范会上介绍自己的心得体会；二是学习政治，接受三民主义教育。首先是民族主义，一则中国民族自求解放，二则中国境内各民族一律平等。自求解放就是从帝国主义压迫和奴役下解放出来，摆脱半殖民地的地位，争取中国民族之真正自由和独立，要想做到一律平等，也只有推翻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统治才能实现。其次是民权主义。国民党之民权主义，则为一般平民所共有，非少数者所得而私也，“盖民国之民权，唯民国之国民乃能享之，必不轻授此权于反对民国之人，使得借以破坏民国”，明确提出，要建立反帝反封建的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纲领。第三十民生主义，一曰平均地权，二曰节制资本。孙中山先生曾把“平均地权”归纳为“耕者有其田”。节制资本既不没收资本家私有财产，也不让少数资本家操纵国计民生，而是以“国家资本”掌握国计民生的发展方向。 对于这些大道理，康天一开始并不理解，但他认真听讲，认真领会，做好心得笔记，以提高自己的政治觉悟。 政治指导员评价康天一时说：“这个新学员，学军事技术领会得快，政治学习也抓得紧，今后会是个好兵。” 中日会战 就在康天一他们在赣州培训之际，南昌周围的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 1938年日军侵占南京后，国民政府虽西迁重庆，但政府机关大部和军事统帅部却在武汉，武汉实际上成为当时全国军事、政治、经济的中心。日军攻占徐州后，兵分两路，一部由武胜关攻取武汉，另一部由芜湖溯江西进。日军由司令官田俊六指挥，谂彦王、冈村宁次的第二、第十一集团军，共投入飞机300余架，舰艇120余艘，兵力25万人，大举进攻武汉。国民政府方面将武汉卫戍总司令部扩编为九战区，以陈诚为司令官，辖第一、第二兵团共27个军，担任长江南岸的作战；李宗仁第五战区辖第三、第四兵团，共23个军，担任长江以北的作战。以上共133个师又13个团，其中约有80个精锐师，中国军队对日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处处给日军以重创，日军自己承认伤亡了万余人。但由于武器没有敌军精良，为保存力量，中国军队不得不于1938年10月25日弃守该城，日军占领了武汉，这就是天一他们在路上了解到的“武汉放弃”。 武汉会战后，日军接着发动了南昌会战。冈村宁次的敌第十一集团军实际上成为唯一的一支对中国进行野战攻击的部队，1939年3月17日，中国军队与日本侵略军在南昌地区展开激战，由于指挥的失误，中国守军10日内便丢失了南昌。日军向西攻陷重镇高安，中国军队退守。此后由于日军兵力不足，从南昌地区撤走部分兵力，战场相对稳定下来。 4月份，中国军队主力向南昌发动奇袭，一时打乱了敌军阵脚，连克南昌外围阵地，并同日军展开将近一周的激战，但一味打正规战、阵地战，轻视运动战和游击战，在敌坚守下，中国军队伤亡惨重。5月9日，蒋介石下令停止进攻，而日军也未能进一步反攻。南昌会战结束，中日双方的对抗仍在继续。 前方需要人，短训结束后的康天一被分到了49军105师315团直属连。二排排长是叶县人典荣昌。他看康天一人机灵，会武功，向师部陈主任推荐给师长王铁汉当警卫员。陈主任找康天一谈话，康天一说：“我参军是为了抗战，我要到第一线去！”当时，某师有个姓康得师长在座，听说天一也姓康，出言不俗，对天一有好感，劝天一去考黄埔军校，天一面存为难情绪，说：“我这是奉命行事。”康师长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对陈主任说：“陈主任，出门靠长官。康天一年纪小，上战场没经验，我给王师长打个电话，让他去报考黄埔军校，回来后再到师部效力。”陈主任自然是满口应允。 就这样，康天一怀揣着师部发的四十块钢洋，到瑞金去考黄埔军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