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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文化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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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合河康氏子弟成才之路(一)

浏览: 次 日期:2014-11-12

    康氏作为天潢贵胄,有着良好的家教传统。各支系都尊师重教,注重家族子弟道德学问的养成,因为门户是靠人才支撑的。清代合河(今山西兴县)康氏就是其杰出代表,对此亦特别重视,他们在对子弟的教育上和清代的文化建设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他们在子弟养成教育中的很多独特的做法,对我们当下进行子女教育,仍有启示和借鉴意义。

合河康氏在子弟培养中第一个独特的地方,就是苦心孤旨地为家中子弟编写一部童蒙教育的自用教材,事在家族由陕迁晋后的第十三代。据康基田《茂园自撰年谱》(以下简称《年谱》),合河康氏本居陕西清源县,相传为明武功康对山(大明状元康海)先生分支,迁晋十三世时,家族在科举入仕上渐入鼎盛,康基田、康基渊兄弟二人先后举进士,而且兄弟二人的成功,也不是突然爆发的。基田、基渊公前四世祖,皆为邑庠生。二人科举求仕的成功,成了他们重教的新动力。在读书的过程中,每个人都经历过童蒙教育的阶段,康基渊公对此应该是很熟悉的。可能他对传统的童蒙教材不满意,或者要编一本自己的教材作传统童蒙教材的补充,或者他有自己的教育蓝图,促使他下大功夫编写家塾子弟自用教材,这种做法在古代对家族子弟的教育中是很少见的。因为古代家塾中由族贤充任塾师很常见,但所用教材一般都是取自前代的。如颜之推的《颜氏家训》,从书名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为教育自己的子弟撰写的,但这部书既不是识字的书,也超越了童蒙教育的范围,它所讲的内容大多关乎子弟的道德养成。从班固《汉书·艺文志》中可以了解到,汉代“小学”教材已经很丰富,但它们偏重在语言文字方面。由于语言文字知识是通经书的锁钥,《四库全书》分类时把它们附在了经书的后面。中国向来重视童蒙教育,两汉之后,相应的童蒙读物也就特别多,到清代时,中国历史上积累下来的儿童启蒙读物已经是汗牛充栋,如《三仓》、《颜氏家训》、《干禄字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四言杂字》、《六言杂字》、《训蒙诗》、《神童诗》、《千家诗》、《声律启蒙》、《养蒙针度》、《文字蒙求》、《幼学故事琼林》、《小学绀珠》、《龙文鞭影》、《童蒙养正》、《名贤集》等。虽然缺乏相应的史料记载,但从情理上判断,合河康姓子弟,对这些东西会有涉及,但康基渊为了家族子弟更好地应对科举考试,还是耗费极大的精力,编纂了自己家塾的教材—《家塾蒙求》。《家塾蒙求》共五卷,分天、地、人、物四部分,每条词语能给出义界的都给出义界,不能给出义界的也要采用其他方法解释清楚。在解释时采用了多种训诂方法。引证时多用古籍中的原句,行文严谨而又精粹。《家塾蒙求》很像一部内容丰富的小型百科全书。从编纂指导思想上看,除宣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注重受教子弟的道德养成外,还志在博物,使受教子弟眼界宽大,以便更好地应对将来的科举考试。《家塾蒙求》很多地方文字深奥,非一般蒙童可以理解,也可以证明作者是注目于长远而非眼前的。

    康基田成名后有“题南京尊经书院”联:立德立言立功士先立志 ,    有猷有为有守学必有师。合河康家以儒业起家,清代为盛族。朱彭寿《旧典备征·累代科甲》卷一记合河康家科甲之盛,其仕途最著者有康基田(字仲耕,号茂园)、康基渊(字静溪)、康绍镛等。康基渊更是能躬身实践,严于家教,所育五子,有两个进士,三个举人。其子绍镛更是一代名臣,且在文化建设上做出了巨大贡献。

上面我们已让大家初步看到,合河康氏在办家塾培养子弟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前面我们已提到,合河康氏家塾于传统的教材之外,编有自己的教材,而且教材质量高,目标的指向性非常明确。再者,家中除购买各种书籍外,还自己刊刻了大量书籍,藏书丰富,使子弟能博览群书,开阔视野。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合河康氏为使子孙学有所成,注重延揽名师。除族中贤达亲自教授外,在家族生存条件有相当改进后,还不惜重金,遍求名师。从《年谱》记载中可知,始祖登有公由清源迁于山西太原府之兴县,九世之后,自基田公高祖映洁公始,曾祖虞风公、祖众之公、父还斋公,四代皆为邑庠生,读书求学,已有相当成就,从此,家族由亦耕亦读变为使子弟一心走上读书求仕的道路。《年谱》曰:“先考还斋公,幼开敏,为文章,操笔立就。年十七,补博士弟子员。家贫无担石储,然喜购经史;教子弟读书,悉口授无所遗。尝曰:‘吾不能治生产,然生产有时而尽,吾以坟籍贻子孙,其为田宅也多矣。’”可见,家传由耕转读的倾向已相当明显。家族中一些饱学之士,也肯屈身家教,倾心投入对子弟的教育。如基田七岁入家塾,十一岁时,由他的从伯父亲自教授。《年谱》曰:“乾隆三年(公元1738年)戊午,十一岁,受业于从伯父子丹先生,得闻主静之学。先生讳忱,康熙戊戌进士,由词垣改部曹,出守黄州。以清介忤上官,劾归。著有《友霞诗钞》。”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朱保炯、谢沛霖编《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以下简称《索引》):“忱,山西兴县,清康熙五十七年三甲第十四名。”一位做过知州的进士,肯俯下身子教授一个十一岁的蒙童,不能不说是这个蒙童的幸运,也显示出族人长远的眼光。基田十四岁时补博士弟子员,始通经义。十五岁,受业于孙嘉淦。《年谱》曰:“乾隆七年(公元1742年)壬戌,十五岁。时同里孙文定公嘉淦休于家,往请业焉。公有知人之鉴,常语人曰:‘康氏子气宇非凡,他日必出人头地。’所以题拂而扬诩之者,无所不至。”《东疆学刊》2007年第3期载北京师范大学博士后付琼的文章《李兆洛与合河康氏刻书事迹考》,称“康氏兄弟受学于当时乞休在家的清代名臣孙嘉淦,学业大进。”说明是康基田康基渊二人同受业于孙嘉淦。兄弟二人一同受业,应该可信,因为弟弟康基渊才智不逊乃兄,后来康基渊比康基田早两科中进士,就是明证。孙嘉淦亦是山西兴县人,出身贫苦,康熙五十二(公元1713年)年进士。历仕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是康乾之世以直言敢谏著称的名臣,历任国子司业、国子祭酒、学政、盐务、河工等要职,累官至太子少保、工部尚书、刑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前人评价说:“嘉淦初为直臣,其后出将入相,功业赫奕,而学问文章亦高。”孙嘉淦著述很多,因与本内容无关,这里不一一列举。孙在国子司业、国子祭酒任上,曾撰写《成均讲义》,亲自给太学生授课,其教育生徒的经验,非一般儒师可比。这样一位名声功业显赫的三朝元老,竟然肯亲自为兄弟二人授业,并多方褒扬奖掖,真是兴县康氏的幸事。后康基田、康基渊能考中进士,并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在文化建设上多所建树,与他们青少年时迭遇名师有很大关系。基田公腾达后,对子侄的教育更加重视。康家三兄弟中,老大康基命、老三康基渊皆先于基田公而逝,基田公将嫂夫人延氏迎进衙署奉养,康基渊的遗孀及儿女亦由基田公照料。据《年谱》:“乾隆四十七年夏,静溪(康基渊)柩及眷属返自西江,因无家可归,为购十数椽于河内之中道村以待······抚安弟妻及诸侄于新居······后又购屋于太史庄,令居之,延四明黄孝廉定文课诸侄读。”

基田公亦长期将家塾设在衙署之内,督励子孙读书上进。据《年谱》载,基渊公育有五子,其辞世时,四子绍镛年方11岁,其余四子年纪都不大,五子除基渊公给他们打下的基础外,亦赖基田公所造就。后五子皆成功名。长子康仪钧,乾隆三十三年戊子举人,官至内阁中书。次子康纶钧,乾隆五十二年丁未进士,曾任吏部郎中、鸿胪寺少卿、通正使司参议、翰林院编修、陕甘学政。三子康文铎,嘉庆五年(公元1800年)庚申举人。四子康绍镛,嘉庆四年(公元1799年)己未进士,历官兵部主事、鸿胪寺少卿、通政司参议、大理寺少卿、安徽巡抚、广东巡抚、广西巡抚、光禄寺卿。五子康维锦,嘉庆十五年(公元1810年)庚午举人,署信阳州场大使。基渊公五子,成就在基田公二子兆奎、兆台之上,基田公无私造就之功,浸透了兄弟间的手足亲情。

前面已提到,基田公长兄基命,先基田公卒。基命公在世时,为了让二位弟弟一心向学,自己承担了全部家庭生活重担,甚至亲为佣保,为两个弟弟赚取生活和读书费用。基命公夫人延氏,也日夜纺绩,以补家用。基命公卒后,基田公不忘兄长恩德,赡养遗孀,教育基命公儿孙。后基命次孙康泞果中进士。《年谱》:“嘉庆十年(公元1805年)乙丑······侄孙泞捷礼闱,以知县归班选,靖轩兄次孙也。”据《索引》:“康泞,山西兴县,清嘉庆十年三甲第66名进士。”由上所述可以看出,基田公在教育兄长基命公、弟弟基渊公儿孙科举求仕上所耗费的巨大心血,真可谓无愧于天地间矣!

据《年谱》载:“嘉庆十七年(公元1812年)壬申,八十五岁,······亲授同孙(纶钧第三子同治)业,延师督课之”,康基田此时已是衰朽之年,还要亲自为孙子授业,可见他对子孙教育的重视到了何种程度。嘉庆十八年,皇帝在恩准其致仕就养的诏书中称其为“儒林人瑞”,可看成是对他一生读书向学的精神的总结。这种读书重教传统,完全被子孙后代所继承。其中最有成就的当属康绍镛。康绍镛的学问,除康基田、康基渊亲授外,他还受学于清代古文家泰斗、桐城派领袖姚鼐。据康绍镛《古文辞类纂后序》:“余抚粤之明年,子兆奎师阳湖李君兆洛申耆来,语及桐城姚姬传先生《古文辞类纂》一书。在其家,余尝受学于先生。凡语弟子,未尝不以此书。盖先生之于是,亦勤矣。顾未有刻,因发书取其本,校付梓人,序其后曰:先生博通坟籍,学达今古,尤善文章,然铭之必求其人,言之必附于道,生平未尝苟作也。以乾隆二十八(公元1763年)年入翰林,散馆改刑部,历官郎中,典试山东湖南。当国家平治之际,而已无言责于廷臣,集议尝引大体,无所附丽。于文襄公方招致文学之士,欲得先生出其门下,先生不应,谢病归······归后数年,客扬州。有少年从周古文法者,于是集次秦汉以来至方望溪刘淳峰之作,类而注之,总700篇74卷。先生之著述多矣,何为勤于是哉?”姚鼐何以乐于做康绍镛的业师?康绍镛何以能在姚鼐门下受业?应该说凭的完全是康家和姚鼐的私谊。姚鼐是康绍镛父康基渊的同年,又是其伯父康基田的挚友,若有所请托,当得允诺。再者,得青年才俊出己门下,也是古代很多做学问的人的愿望。康绍镛能在姚鼐门下受业,对增进学问和见识,当然有极大的益处,这也是他后来为康氏家塾寻找塾师时要寻找大名士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