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卫国的盟楚绝楚

　　晋文公准备争夺霸主地位时，东方的齐国已经衰落，南方的楚国却控制中原一些诸侯国，鲁、郑、宋、曹、卫等国都成了楚的盟国，晋文公要向外发展，碰到的障碍是楚国。

　　楚是周初所封的一个小诸侯国，一直蜗居于丹淅交汇处。楚人芈姓，相传是祝融之后，在周初与周人友好，至昭王、穆王以后，就逐渐与周王朝为敌。周宣王时封申伯于申（今河南南阳），就是为防备楚人。楚人在熊通时自称熊武王，对外扩彊启土，占领的区域渐大，在消灭了申、吕等国后，其势力达到中原地区。

　　同楚结盟的国家中，宋是迫不得已。文公上台，即背楚事晋。楚联合郑、许、陈、蔡四国攻宋。宋向晋求援，重耳为报答流亡过宋时受到送80匹马的礼遇。同时也是为了夺取霸权，痛快地答应救宋。

　　晋军按照上军统帅狐偃的建议，并不直接往宋与楚军战，而是先攻楚的同盟国曹、卫，楚救曹、卫，宋围自解，晋还可以以逸待劳，夺取胜利。

　　晋假道卫攻曹，卫不借路，晋军只得渡河绕道攻曹，顺路夺取了卫国的五鹿（今河南濮阳县北），曹、卫不久就都被攻下。

　　《史记·卫康叔世家》曰：“成公三年，晋欲假道于卫救宋⑥，成公不许。晋更从南河度⑦，救宋。征师于卫，卫大夫欲许，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成公⑧，成公出奔。晋文公重耳伐卫⑨，分其地予宋，讨前过无礼及不救宋患也⑩。卫成公遂出奔陈11。二岁，如周求入，与晋文公会12。晋使人鸩卫成公，成公私于周主鸩13，令薄，得不死。己而周为请晋文公14，卒入之卫，而诛元咺，卫君瑕出奔15。”七年晋文公卒。十二年成公朝晋襄公16。十四年秦穆公卒。二十六年齐邴歜弑其君懿公17，三十五年，子穆公遬立18。

　　译文：

　　成公三年，晋想向卫借路援救宋国，成公不同意，晋另从南河渡过黄河，援救宋国。向卫征集军队，卫大夫想答应，成公不肯。大夫元咺攻击成公，成公逃亡。晋文公重耳讨伐卫国，分割卫国把土地给了宋国，惩罚卫国在他以前经过时不以礼相待以及不救援宋国。卫成公逃到陈国。过了两年，卫成公到成周请求回国，会见晋文公。晋让人毒死卫成公，成公私下里贿赂周王室主管下毒的人，使毒性较小，得以不死。不久周王为他向晋说情，最终让他回了卫国。成公诛杀了元咺，卫君瑕逃往国外。七年，晋文公去世。十二年，成公朝见晋襄公。十四年，秦穆公去世。二十六年，齐邴歜弑杀国君懿公。三十五年，成公去世，儿子穆公遬即位。

　　磊石曰：“成公，文公之子，名郑，于公元前633年嗣位，系卫国十五世第二十位君。”

　　成公三年（公元前630年），晋国出兵救宋，假道卫国，成公不允。后又向卫国征调兵丁，成公又不答应，卫国大夫元咺为讨好晋国，于是起兵攻成公，成公出逃。晋文公重耳逃亡时，路经卫国，文公不曾接待，这次既不借路又不出兵，于是晋文公出兵伐卫，把所占土地分给宋国。成公出逃后，大夫元咺立公子瑕为君。

　　公子瑕，公元前630年继位，系卫国十五世第二十一位君。

　　《春秋会要》曰：成公，名郑，文公子。鲁僖公二十六年立，二十八年，晋执卫侯归京师，卫立公子瑕。逾二年复入，在位三十五年。

　　执政大夫先后为元咺、宁俞、孙炎、孔达。

　　《滑县志》：周襄王二十三年（前629年），“狄围卫，卫迁都于帝丘，以避狄难”。也就是说，自卫文公（前658年）从第二都白马墙迁至第三都楚丘，卫国在楚丘经历了文公、成公、公子瑕、成公三代人共29年。这29年，可谓是惊心动魄的29年，盟楚接着绝楚，自此，卫国卷入了大国争霸的漩涡中，充当经常挨打的马前卒，国势日渐衰弱下去。

⑥ 注释：成公三年，晋欲假道于卫救宋。梁玉绳曰：“案僖公二十八年《传》，假道伐曹，非为救宋也，此误。”按，据《左传·僖公二十七年》，楚围宋，宋求救于晋，狐偃献计先伐曹、卫以救宋。故次年晋假道于卫而伐曹，并借口卫不假道复伐卫。成公三年，当晋文公五年，宋成公五年，前632年。

⑦ 南河，古代晋人称今山西、陕西交界之黄河为“西河”，称河曲以东由西流向东北方向之黄河为“南河”，此处指河南汲县一带之黄河。

⑧ 大夫元咺攻成公，成公出奔；据《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不许；卫侯欲同楚联合，国人不欲，故出其以悦于晋。卫侯居襄牛，楚败后，出奔楚，复奔陈。杨伯竣曰：“征之《传》下文‘卫侯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云云，则元咺恐不致有攻成公之举。”且以为此时武公只是出居襄牛，未出国境，不可称出奔。《索引》曰：“奔楚指战后而言。”

⑨ 晋文公重耳伐卫，据《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伐曹，卫人出成公，晋未再伐卫。

⑩ 讨前过无礼及不救宋患也。梁玉绳曰：“案《传》，乃是讨其前过无礼及不肯假道，非为不救宋也，”此说甚有理，当时的宋、卫均为楚之盟国，军力不足，必须附一强国，焉能去救。

11 卫成公遂出奔陈，杨伯竣曰：“自襄牛出奔”。成公是先出居襄牛，再奔楚，最后至陈，《史记》未记出居襄牛一节。

12 二岁，如周求入，与晋文公会。据《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卫成公出奔后，元咺与叔武守国。六月，晋人复入成公，成公入而杀叔武，元咺奔曹。继而元咺与成公为叔武事讼于晋，成公败，晋拘捕成公，把他送到京师，元咺归立公子瑕。梁玉绳曰：“前二年为与元咺杀叔武事，晋执卫侯归于京师，非如周求入也，非与晋会也。《史》不言叔武、元咺事，亦疏。”二岁，此后二年，当周襄王二十三年，晋文公七年，前630年。

13  成公私于周主鸩，令薄，得不死。据《左传》，晋侯让医衍毒死卫侯，宁愈贿赂医衍，让他在酒中少放毒药，卫侯得以不死，鲁僖公又为之求情，纳玉于周王与晋侯，许之，乃释卫侯。私，贿赂，鸩，毒酒。凌稚隆曰：“一本‘周主’作‘晋主’，”泷川认为当作“晋”，与《左传》合。

14己而为请晋文公，为卫求情的是鲁，非周。《史记》前以为卫贿赂周，故此以为是周为卫求情。

15 卫君瑕出奔，据《左传》，卫侯与元咺讼，成公败，被晋所持，元咺归立公子瑕。僖公三十年，成公赂周歂、治廑，二人杀元咺及公子瑕，成公遂入。如此，则卫君瑕是被杀，而不是出奔。卫君瑕，即公子瑕，杨伯竣曰：“公子瑕立于二十八年冬，至此近二载，卫成公出而复入，或卫人不以国君让之欤？”

16 十二年，成公朝晋襄公。十二年，当晋襄公五年，前623年。晋襄公名欢，或作“”，晋文公之子，前627-前621年在位。

17 二十六，齐邴歜杀死其君懿公。邴歜之父生前与懿公争田，懿公即位后掘尸而刑之，邴歜怀恨在心。后邴歜为懿公赶车，与懿公之参乘 职合谋，乘懿公出游之际将其杀死，然后归告祖庙，从容亡去。二十六年，当齐懿公四年，前609年，齐懿公，名商人，齐桓公之子，前612-前619年在位。

18 三十五年，成公卒，子穆公遬立。按，成公六年，卫国迁都帝丘。帝丘在今河南濮阳西南，距原都楚丘不远。三十五年，前600年，穆公遫，遬又作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