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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文化史考》第五章 从康伯到釐侯的政要考略(第一节)

浏览: 次 日期:2014-03-25

  《史记·卫康叔世家》曰:“康叔卒,子康伯代立。康伯卒,子考伯立。考伯卒,子嗣伯立。嗣伯卒,子伯立。伯卒,子靖伯立。靖伯卒,子贞伯立。贞伯卒,子顷侯立。

    1、康叔之子康伯髦、中旄父

    “康叔卒,子康伯代之。”康伯系卫国的第二代国君。

    关于康伯,史书记载甚少,且有争议。

注释:

     《系(世)本》曰:“康伯名髦。”《集解》引宋忠曰:“即王孙牟也,事周康王为大夫。”按《左传》所称王孙牟父是也。‘牟’、‘髦’声相近,故不同尔。

  谯周《古史考》无康伯,而云子牟伯立,盖以不宜父子俱谥“康”,故因其名云“牟伯”也。

  张文虎曰“‘髡’与‘牟’声绝不近,疑‘髡’本作‘髦’,传写误”。

  而梁玉绳以为康伯之“康”是采邑。曰“其时谥法初行,诸侯尚未遍行,列国之君有至四世五世而后有谥者,康叔、康伯皆因食采以为号。”

  谥号是在我国古代统治者或有地位的人死后,给他另起的称号,如“武帝”、“哀公”等。古代帝王、诸侯、卿大夫、高官大臣等死后,朝廷根据他们的生平行为给予一种称号以褒贬善恶,称为谥或谥号。“谥者,行之迹也;号者,表之功也;车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帝王的谥号,由礼官议上;臣下的谥号,由朝廷赐予。

  谥号制度的形成,传统说法是西周早期,即《逸周书·谥法解》中提到的周公制谥。但是近代以来,王国维等根据金文考释得出的结论,谥法应当形成于西周中期的恭王、懿王阶段,这一说法现在得到广泛认同。早期谥号为自称,比如“周文王”、“周武王”。

  周王室和春秋战国各国广泛施行谥法制度,直至秦始皇认为谥号有“子议父、臣议君”的嫌疑,因此把它废除了。直到西汉建立之后又恢复了谥号。

  据此,康叔、康伯的康字,均为食邑康国而得之。

  谯周提出的观点是:康伯名髦,与王孙牟、牟伯同为一人。

  《左传·昭公十二年》记载楚灵王的话:“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王孙牟、燮父、禽父并事康王。四国皆有分,我独无有。”

  《史记·楚世家》则说:“楚子熊绎与鲁周公伯禽、卫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公子吕伋俱事成王。”王孙牟出现在上述史料中说明,康伯是成王、康王时代的人。他也因其父初封于康城而以康为氏。古时牟、髦、懋同音通用。故王孙牟、康伯髦即康叔的长子康伯髦。康叔任司寇时,居于有阎(今洛阳市西南)之地,卫国的国政即由康伯髦料理。伯髦父在收,卫建都于牧,亦作“沬”或“妹”。在此屯有防守的大军。康王时,伯髦父以卫君兼殷八师统帅。东夷大反,它率军东征。

  成康时期的《小臣簋》曰:“壑!东尸(夷)大反!白(伯)懋父以殷八征東尸(夷)。佳(惟)十又一月遣自,自,述东,伐海眉(湄),(于)厥复归,才(在)牧自。白(伯)懋父承王令(命),易(锡)(率)征自五貝。小臣曆,易(锡)贝,用乍宝尊彝。”

  东夷是我囯古代对东部各民族的统称。夷又有诸夷、四夷、东夷、西夷、南夷、九夷之称。远古东方部落称为夷,而东夷作为一个名词则来自于周代,因为周室相对于东方诸夷部落来自于西部,但这个词后来被史学界统一用来借指史前中国生活于今山东、淮河地区,活动在今泰山周围的被称为夷的众多部落、方国的一个名词范畴,词义性质从地理名词转变成对中国文化起源领域上的文化渊源性质的名词。东夷,即东边的夷人。“夷”,古山东话中音同“人”,原意为“一人负弓”(《说文解字》),与华是同位语。

  从《小臣簋》的内容来看,周公东征东夷胜利后,特别是经过对齐鲁的征战和开发,东夷有过短暂的安定。到周康王时,东夷又大反叛。此时,接替康叔担任殷八师统帅的康伯髦,率领八师“唯十又二月,遣自相师”,从朝歌出发,述东部关,伐海眉,一直打到了海边。陈梦家认为述东当指沿泰山山脉或崂山山脉的北麓。东与海眉皆非专地名,乃指一带区域,海眉即海隅、海滨。齐之海隅,即古莱夷之地。晋嵇康《琴赋》曰:“俯瞰海湄”。吕向注:“海湄,海畔也。”并征收了那里出产的贝。蔑曆是西周的一种铜器。“复归在牧师。”牧师是卫之国都,即武王打败商朝军队的牧野。“牧”与“沬”、“妹”声通用,归在卫国国都,说明康伯髦率领得胜之师回到了朝歌。

  至于战争的状况如何,史无记载。不过,率领军队长驱直入,从卫都打到海边,充分显示了康伯髦的军事才能。

  这次战役是分路出兵进击的。还有大保,“当为太保”,是西周始置的监护与辅弼国君之官。武王去世,成王年少,召公任太保,以长老身份监护。周公东征胜利,建东都成周(今洛阳)。成王到成周时开始亲自理政,召公为此作长篇教导,即《尚书·召诰》。后以陕(今河南三门峡)为界,“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而东,周公主之。”(见《史记·燕世家》)。后召公子孙以太保为氏。太保与太史、太傅合称“三公”。

  随行的还有溓公统帅的师氏、有司及随从小国,即所谓后国。

  另外,铭文中还有其代王实行赏罚的记载。如“唯三月丁卯,师旂眾僕不从王征于方雷,使厥友引以告于伯懋父,在艿,伯懋父廼罚得(茲)古三百寽。”

  方雷,是方氏的始祖。本姓姜,字天震,是神农炎帝第十一世孙,八代帝楡罔的长子。《书洪范》说:“雷于天地为长子”。《春秋合谶图》说:“轩辕氏主雷雨之神。”他是黄帝之后嫘祖的父亲,原居雷泽(今濮阳和山东菏泽一带)。因“佐黄帝(伐蚩尤,曾斩永曜于涿鹿)有功,封方山(今禹州西25公里),”叫方雷。铭文上提的方雷,当指此。周初的文章中,出现了一些量词,如寽人万三千八十一人,寽马□□匹,寽车十两,寽牛三百五十五牛,羊廿八羊。此文所说三百寽,可看出伯髦父做为诸侯之长,对不服从命令者,有惩罚的权利。

《御正衛簋》

                       五月初吉甲申,

                       懋父赏御正衛

                       马匹自王,用乍

                       父戊宝尊彝。

  铭4行23字。旧在热河行宫,曾在北京故宫武英殿陈列。

  懋父即伯懋父,此犹伯禽之或称禽父。御正是官名,亦见一爵(善彝155),此爵有“公大保”之称,当是召公的生称,乃成王时器。御正犹左传襄九、廿三校正、马正之类。

  “懋父赏御正衛马匹自王”,与召圜器“休王自毂赏毕土方五十里”同例,“自王”之王应与令方彝之自王同为王城地名。

  此器与《衛鼎》(善彝28)为一人所作,鼎铭曰:

  衛肇作厥文

  考已中将鼎

  用寿,匄永福。

  乃用乡王出入

  事人多朋

  友,子孙永宝。

  除此二器外,衛之有关诸器如下:

  衛卣,衛作季衛父

  衛尊作季衛父

  白衛父盉白衛父作嬴

  凡四器的衛可能是御正衛,季衛父是衛的季父,白衛父待考。

  召尊铭文载:

  唯九月才炎自,

  甲午白懋父赐召白马,

  每黄、髪微,用

  不。召多用追于

  炎不白懋父友

  召万年永光。

  用作團宫旅彝。

  铭七行46字,记九月甲午白懋父才炎赏锡召以白马,“白马”当是马一匹、乘马。“每黄、髪微”乃是形容白马的黄拇斑髪,拇即是大拇。

《小臣宅毁》铭文:

  唯五月壬辰,同公才丰,

  令宅事伯懋父,白易

  小臣宅画甲、戈九、易

  金车、马两。扬公、白休,

  用乍乙公彝,子子孙

  永宝,其万年,用飨王出入。

  铭6行52字,罗振玉旧藏,1955年在旅顺废铜中重现,今在旅顺博物馆。

  丰即丰邑,近镐京。同公见《沈子宅簋》“作怙于周公、宗陟二公,不敢不怙休同公”。是同公与周公同时。

  此器白懋父锡小臣宅四事:甲、戈、车、马。甲即甲衣,《广雅·释器》:“函、甲、介,铠也。”《周礼·考工记》:“函人为甲”,以革为之。《左传·庄公十一年》:“蒙皋比而犯之”,据杜注则是虎皮。《楚辞·九歌》“操吴戈兮披犀甲”。此器的甲字,则象干盾之形。《小盂鼎》的金甲是青铜甲,此器的画甲当是在革皮上施以漆绘。

  “赤铜为之鍚”。《周礼·巾车》“一曰玉路,鍚樊缨”,注云“鍚,马面当盧刻金为之,所谓镂鍚也。”《诗·韩奕》“钩膺镂鍚”,《说文》“鍚,马头饰也。”“马两”,是马一对,西周全文赏马常是三匹,因一车三马,而此与《小臣鼎》鍚以两匹。

  铭中的作册宅,可能即是小臣宅。《顾命》“丁卯命作册度”,于省吾说:“《尚书》度多与宅通,古文作宅,今文作度。作册宅,宅乃作册之名”(《尚书新证》4.22—23)。并因此方彝为证。宅为白懋父之小臣,当在成王初期,其为作册当在成王晚世,所以顾命提到他。

  《吕行壶》也提到了伯懋父:“佳(惟)四月,白(伯),懋父北征,唯还,吕行(捷),孚(俘)贝,用宝尊彝。”

  提到北征的还有《师前鼎》。

  师旂鼎

  惟三月丁卯。师旂衆僕不从王征于方,雷吏厥友弘以告于白懋父。

  《吕行壶》及上述的《师旂鼎》系白懋父北征的两器,似当在成王后半期或康王时期。《吕行壶》是简朴式的壶,与商周714、715两壶是同时的。《师旂鼎》项下一圈鸟纹,身尾已显分离,表现为稍迟的形象。郭沫若《大系·考释》因伯懋父见于可以定为成王时诸器,故序此鼎于成世。但从花纹形制上看,似应下移至康初。

  《吕行壶》所载的伯懋父北征和《师旂鼎》所载伯懋父统帅师旂等人“征于方”,近人解释“于方”或为方国,或为地名,当以释地名为是。因为西周时代的文献记载中,未见有于方这个国。方当是《诗·小雅·六月》所说玁允“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的方,”当在今甘肃泾阳附近,曾为伯懋父北征所及,许是伯懋父北征时一度留住之地。

     成王时的大保簋载:

  “王伐录子(圣),!厥反,王降征令于大保。大保克(敬)亡(无)遣。王大保易休余土,用兹彝对令。”

  录,郭沫若以为即群舒的六,在今安徽六安。盖录子圣已服从于周,因而周按统治“荒服”制度,封以子爵。录子圣反,成王派召公率兵征伐,平定了叛乱,并赏赐其余上。

  通过以上铭文可知,康伯髦是西周成康之世的一位重要军事统帅,他经常率军出征,骁勇善战,带领殷八师及随从的其他诸侯国部队,驯服东夷、北征戎狄,为西周政权的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军纪严明,有赏有罚,而且权力很大,深得部下的拥戴。《尚书·顾命》记载成王临死时的顾命大臣举其名者有召太保奭、芮伯、彤伯、毕公、卫侯、毛公六人,卫侯当即康伯髦。这六人地位很高,超过了同为方伯、外戚的姜子牙之子丁公吕伋。康伯在西周初期的名声如此之大,固然与他担任东方主要方伯之君有关,但主要是个人的能力和威望较高。他的功绩和统治使卫国保持了长时间的方伯地位。

     关于中髦父,有资料说他是康叔之次子。《逸周书·作雒解》第四十八云:“俾康叔宇于殷,俾中旄父宇于东。”是说康叔封在殷故都,次子封在东,东即鄘,是说周公把鄘封给了中旄父。孙治让《邶鄘卫考》曰:“周公以武庚故地封康叔,实尽得三卫全境,以其地阔广难治,故依其旧壤,仍区殷东为二,以其子弟别治之。如晋文侯弟成师别治曲沃,东周惠公子班别治巩为西周君之比,是中髦宇东,虽专治其邑而仍属于其父,则与三监分属微异。逮康叔卒,康伯嗣立,而东遂不复置君,故采诗者三卫不复析别。是三卫始时三监鼎峙,中则殷、东虽分二宇,而实统一属,终乃夷东为邑而与殷合为一,其事可推迸而得也。”剖析三卫之地分合始未甚详,可以信据。

  也就是在说,在康叔封卫时,卫国东都一带形势复杂,朝廷让中髦父镇守在这个地方。“难治”的地方很快得到了治理。待其兄为卫君时,殷、东又合在一起。

  范文澜等学者认为,“卫康叔封世子中旄父为康伯,康叔死后,康伯继位。自后卫国世子有受封称伯的惯例。”(《中国通史》第一册)。“卫康叔子仲髦父排行第二,受封为世子称伯。”也就是说,部分学者认为,仲旄父也即康伯髦。

  从字义上讲,此处的康伯髦不应是仲髦父,仲髦父应是康叔的次子。上述的《吕行壶》、《师旂鼎》等铭文明确记载康伯即伯懋父,只字未提到中旄父。在仲髦父宇于东时,康伯髦正在征东夷、征犬戎。所以,不能把二人混为一谈。

  按照中国的说法,弟兄们排行称“伯、仲、叔、季”。《纬书》传说中还有“皇氏五龙”的“伯、叔、仲、季、少”的叫法。《春秋命历序》:“皇伯、皇仲、皇叔、皇季、皇少,五姓同期,俱驾龙,号曰五龙。”只有五兄弟的,也可依次排行,把最幼小的叫“少”。

  “伯,把也,把持家政也”。——按宗法社会里常以长子继承父位当国者当家则把持国政、家政。如春秋五霸,“霸”亦可作“伯”,即指盟国奉为把持朝政的长兄,“伯”、“霸”通用。同义的“兄”字,从人从口,表示在家里是发号施令者。弟兄们对兄长是必须服从的。总之,其字义是最初的,是老大。周礼推行的是嫡长子继承制,一般来说,曾为贵族所重视和遵守。这种把“宗子”继承的制度固定下来,是为了防止争夺政权和内乱,从而巩固宗族组织及其统治力量。

  “仲,中也,位在中也。”在云南白语里,“仲子”是二儿子,“仲女”是二女儿。

  “叔,少也。”按《史记·楚世家》的排法,伯霜卒后,仲季、叔堪、季徇之排列。

  “季,癸也。甲乙之次,癸最在下,季亦然也”。——这个字《说文》认为上面的禾是“维肖”,比于幼禾,总之是最幼少的。不管多于或少于四个,“季”都是最末的,如果只有三个,它就是老三。

  《仪礼·士冠礼》:“曰:伯某甫、仲、叔、季,唯其所当。”

  郑玄注:“伯仲叔季,长幼之称。”

  汉班固《白虎通·姓名》:“以时长幼,号曰伯仲叔季也。伯者,子最长,迫近父。仲者,中也。叔者,少也。季者,幼也。”

  据上所述,中旄父即是康叔的次子,是镇守东土的一员军事将领。而不能认为和康伯髦是同一人。